合同无效但验收合格,工程款如何结算

【事件经过】

2008年9月15日，东阳公司与宏旭公司就宏旭厂房工程签订《合同书》，约定：“宏旭厂房工程承包给东阳公司，工程一次性包定，每平米造价600元，竣工工程款按图纸实际面积计算。”后双方因工程款支付等问题发生纠纷，东阳公司未完成全部工程。2011年东阳公司诉至法院，请求确认《合同书》系无效合同，并以工程实际支出的成本作为造价，要求宏旭公司支付欠付工程款538万元及诉讼费。宏旭公司提起反诉，请求判令东阳公司赔偿工期延误损失100万元(具体以鉴定为准)及诉讼费。

法院经审理认为，宏旭公司的建设用地到目前为止属于集体土地，征为国有土地手续尚未得到批准，故东阳公司无法办理国有土地审批手续及建设工程规划许可、建设工程施工许可等手续，违反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该《合同书》属无效合同。因原材料等上涨风险属于市场风险范围，如市场风险全部由发包人承担违背诚信、公平原则，基于诚信、公平、对等原则，发包人、承包人均可主张以合同约定支付工程款，双方对建筑面积均无异议，故按每平米600元造价计算，宏旭公司应支付欠付工程款415万元。因施工合同被确认无效，宏旭公司不能以《合同书》中对工期的约定要求东阳公司承担违约责任，故宏旭公司要求支付工期违约金理由不能成立，遂判决宏旭公司支付东阳公司415万元工程款。

【法律解读】

本案焦点是《最高院施工司法解释》第2条中“承包人请求参照合同约定结算工程价款”，发包人是否同样有权请求参照合同约定支付工程价款?合同无效，违约条款是否可继续约束合同双方?

《最高院施工司法解释》第2条规定：“建设工程施工合同无效，但建设工程经竣工验收合同，承包人请求参照合同约定支付工程价款的，应予支持。”从上述文义理解，如合同无效但工程验收合格，只有承包人可请求参照合同约定支付工程价款，但依据诚信、公平、对等原则，也应允许发包人享有该权利。本案中，因原材料等上涨风险使得东阳公司要求以实际支出成本价作为造价，即由宏旭公司承担全部市场风险，违背了诚信、公平原则，亦违反了信赖利益不能超过履行利益的法理原则。

《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建设工程施工合同案件审理指南》第5条第5项：“合同被确认无效后，将导致合同自始无效。该合同对当事人不再具有任何约束力，自然也包括合同约定的违约责任条款”。可知，无效合同自始无效，相应的违约条款亦自始无效，故而宏旭公司依据工期违约提出的违约金请求无法得到法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