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权的法律保护与义务

引言

健康权是一项基本的人权，也被称为获得最高可能达到的健康标准的权利。这一权利最早于1946年在世界卫生组织宪章中得到承认，并在各种国际和区域性人权文件中反映出来。健康权的享受受到多个社会经济、政治和法律因素的影响，如贫困、歧视、可支付的卫生服务和药品、适当的卫生条件和清洁水的获得、卫生和相关领域的财政预算、政府政策和国家立法架构等。国内和国际的法律和政策演变都会对健康权产生影响，包括国际贸易协定、知识产权保护机制和私有化等。本文将重点分析健康权的含义、各缔约国的义务以及与健康权相关的具体问题。

国际、欧洲和中国的法律

国际法律

国际法律承认了健康权和其他相关人权的各种国际条约和标准。- 《世界人权宣言》承认了人人享有为维持健康和福利所需的生活水准的权利，包括食物、衣着、住房、医疗和必要的社会服务等（第25条）。- 《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国际公约》承认了人人享有能达到的最高体质和心理健康标准的权利，并要求缔约国采取措施实现健康权，如减少死胎率和婴儿死亡率、改善环境卫生和工业卫生、预防、治疗和控制疾病、创造保证人人在患病时能得到医疗照顾的条件等（第12条）。- 《消除各种形式种族歧视国际公约》强调了健康权背景下的平等和非歧视权利，包括公共健康、医疗保健、社会保障和社会服务的权利（第5(e)条）。- 《消除对妇女一切形式歧视国际公约》规定了妇女在保健方面的权利，包括取得各种保健服务的权利，如计划生育的保健服务，以及在怀孕和哺乳期间得到充分营养的权利（第12.1条和第12.2条）。- 《儿童权利公约》确认了儿童享有可达到的最高标准健康的权利，并列举了缔约国为实现此目标所采取的措施，如降低婴幼儿死亡率、提供必要的医疗帮助和保健服务、努力消除疾病和营养不良等（第24.1条和第24.2条）。除了这些条约，还有一些文件和标准可以帮助澄清健康权的内容，如条约监督机构的一般评论、联合国大会的标准和原则以及国际劳工组织的公约。此外，联合国人权委员会还任命了一位健康权特别报告人，其报告对健康权的规范和义务进行了阐述。

欧洲法律

在欧洲，健康权的保护在《欧洲社会宪章》（修订版）中得到规定。宪章规定了缔约国必须采取的措施，包括消除不健康的根源、提供咨询和教育便利、防止流行病和地方病等（第11条）。此外，《欧洲人权公约》也对健康权进行了确认，如禁止酷刑和其他残酷、非人道和侮辱性的对待和处罚的权利（第3条），以及尊重私人和家庭生活的权利（第8条）。欧洲国家还有一些与保护健康权有关的国内法律标准。

中国法律

中国宪法和其他法律中包含了与健康权相关的各种规定。- 《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规定国家政府有责任保证公民的健康，包括发展医疗卫生事业、保护人民健康等（第21条）。- 《中国民法通则》规定公民享受生命和健康权（第98条）。-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和《消除和治愈传染病法》规定了与传染病传播有关的问题。此外，中国还颁布了多个与医疗和公共卫生专业人士和机构有关的法律法规。

健康权的规范内容

健康权是一项内容丰富的权利，不仅包括及时和适当的保健，还包括健康的内在决定因素。健康权的具体内容包括获得安全水源和卫生条件、健康的职业和环境条件、健康信息和教育等的条件和机会。健康权包括自由和权利两个方面的内容，自由方面包括控制自己健康和身体的权利，权利方面包括享有一种使人们平等享受最高可能达到的健康水平的健康保护机制。健康权的规范内容包括可用性、易用性、可接受性和高品质等方面。- 可用性要求缔约国提供充足的健康设施、物品和服务。- 易用性要求这些设施、物品和服务在经济上和地理上容易使用，并且所有人都不受歧视。- 可接受性要求设施、物品和服务遵守医学道德和符合文化习惯，尊重个人、少数民族和社区的文化习惯，并满足性别和生命周期的要求。- 高品质要求设施、物品和服务是科学和医学上合理的，并具有良好的品质。平等和非歧视是健康权的根本要素，缔约国有义务保证公约所宣布的权利的普遍行使，而不得有任何区别对待。健康权还与其他人权密切相关，如食品、住所、教育、非歧视、平等、隐私、禁止酷刑、参与、获得信息以及自由迁徙和结社的权利。享受这些人权有助于实现健康权，同时享受健康权也有助于享受这些人权以及其他基本人权。

缔约国的义务

健康权要求缔约国履行一系列的义务，其中包括逐步实现和立即的义务、尊重、保护与实现的义务以及国际援助与合作的义务。- 逐步实现和立即的义务：缔约国有义务采取步骤逐步实现健康权，尽可能迅速和有效地实现健康权。此外，缔约国还有一些立即的义务，如保证非歧视和公平治疗的立即义务，采取有准备、坚实和有针对性的步骤完全实现健康权的立即义务。- 尊重、保护与实现的义务：缔约国有义务避免直接或间接地干涉健康权，防止第三方干涉健康权，并采取措施保护健康权。此外，缔约国还有义务在国内法律和政治系统中对健康权有足够的承认，制定详细的全国健康政策和实现健康权的计划。- 国际援助与合作的义务：健康权要求缔约国承担国际援助和合作方面的义务，包括尊重在其他管辖地区享受健康权的权利，确保国际协议不会对健康权产生不利的影响，以及在国际组织里对健康权有足够的考虑。尽管健康权在法律上得到保护，但与其他人权一样，对健康权的规范和缔约国的义务并没有给出清晰和详细的描绘。然而，近年来国际人权界对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的重视有所增加，这有助于澄清健康权的含义。国际人权文件和一般评论中的规范可以作为评估欧洲和中国人们享受健康权水平以及采取进一步措施的框架。

核心义务：确保健康权的最低限度基本水平

在健康权的核心，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委员会认识到，缔约国有一个确保最低限度基本健康权水平的核心义务。这包括：

• 确保边缘群体和弱势群体不受歧视地使用健康设施、物品和服务的机会；
• 确保获得基本庇护所、住房、卫生条件、适当的食品和水源的机会；
• 提供WHO确定的基本药品；
• 确保平等地分配所有健康设施、物品和服务；
• 制定一个确保每个人健康权的全国性健康战略和行动计划。

限制：符合法律的公共健康问题限制

公共健康问题有时被缔约国用来限制行使基本人权。这种限制应当符合法律，包括国际人权法。限制必须符合以下条件：

• 对于推进一个民主社会的整体福利是严格必要的；
• 与实际需要相称；
• 能够接受审查；
• 期限是有限的。

锡拉库扎原则和“一般评论第14号”都对何时允许限制作了有益的规定。

其他参与者的义务

尽管国际人权法规定缔约国在实现健康权方面承担主要义务，但同时也承认其他参与者在实现这一目标方面也承担责任和发挥重要作用。

结论

不同国家内部的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状况可能决定缔约国在实现健康权方面采取的最恰当措施。然而，健康权是一种普适的权利，有关健康权的国际公认规范以及缔约国相应的义务是普遍适用的。2004年4月召开的“欧盟－中国人权网络健康权研讨会”将讨论有关健康权的国际人权法特别是ICESCR的标准，并探讨中国和欧盟国家内的状况，包括良好做法和需要在哪些方面进行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