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指定辩护问题的实证分析

刑事指定辩护制度的重要性及存在的问题

一、刑事指定辩护及其特征

刑事指定辩护是我国刑事法律援助制度的要求，也是法律援助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刑事指定辩护是指人民法院在受理刑事案件过程中，对应当提供法律援助的当事人指定法律援助机构组织为其提供法律服务并减免法律服务费的一项法律保障制度。刑事指定辩护具有国家行为性质，由政府设立的法律援助机构实施，体现了国家和政府对公民的义务。刑事指定辩护是法律化、制度化的行为，是国家社会保障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受援对象为经人民法院指定的特殊对象，法律援助机构对受援对象减免法律服务费，法院对受援对象减免案件受理费及其他诉讼费用。

二、我国刑事指定辩护存在的缺陷及其原因分析

(一)我国刑事指定辩护的现状

1.刑事法律援助的覆盖面过窄：目前我国刑事法律援助适用范围仅限于经济困难的人和特殊对象，导致刑事法律援助的覆盖面较窄。尤其是经济困难的案件极为罕见，导致刑事指定辩护案件数量减少。

2.刑事指定辩护的实务问题：在实践中，往往会遇到被告人不满意指定辩护人而需要另行指定或委托辩护人的情况，导致法院中止审理。在为应当指定辩护人的被告人指定辩护人时，也经常遇到被告人对指定的辩护人不满意的问题。

(二)刑事指定辩护保障缺失的原因

1.刑事法律援助制度特殊性的忽视：刑事法律援助制度在我国的认识较模糊，很多人将其视为慈善行为，没有意识到刑事法律援助的特殊性和政府的职责。

2.刑事指定辩护乃至刑事法律援助制度物质保障基础的缺失：刑事法律援助工作缺乏充足的资金和人力资源，导致人财物匮乏的现象普遍存在。

3.刑事法律援助制度强有力法律保障的缺乏：现行法律对刑事法律援助的约束力不强，缺乏相关细则和衔接机制，导致公民的刑事法律援助权得不到有效保障。

完善我国刑事指定辩护的构想

(一)完善刑事指定辩护的立法

1.确立刑事法律援助贯穿于刑事诉讼全过程的体制：在我国刑事诉讼法立法中确立刑事法律援助的地位，保障犯罪嫌疑人在刑事侦查阶段获得法律援助的权利。

2.确立刑事指定辩护对象的特殊性：在刑事诉讼法中确立律师参与刑事诉讼全过程是一种保障诉讼程序公正的必须，对未成年人、盲、聋、哑以及可能被判处死刑的犯罪嫌疑人应在刑事侦查阶段给予其法律援助。

(二)加强刑事法律援助的物质保障

1.增加刑事法律援助的经费投入：提高刑事法律援助的经费投入，确保充足的资金支持。

2.完善刑事法律援助机构建设：建立专门的法律援助机构，增加人力资源。

(三)加强刑事法律援助的法律保障

1.制定相关细则：制定刑事法律援助的实施细则，明确公检法司四家在刑事法律援助案件中的衔接机制。

2.加强对违法行为的制裁：对未履行告知义务的机关规定制裁措施，确保法律具有可操作性。

扩大刑事指定辩护范围并加强物质保障

一、扩大刑事指定辩护范围

为了更有效地保护司法利益，应将刑事指定辩护的范围扩大。除了当前适用的未成年人、盲、聋、哑和可能判处死刑的被告人外，对可能判处五年以上刑罚的被告人，如果没有委托律师，应当给予法律援助，免费提供律师服务。根据世界各国的规定，五年以上刑罚属于重罪，应当得到更有效的保护。而我国的现实条件也允许扩大强制法律援助的范围。根据最高人民法院的报告，全国各级法院在审理刑事案件中，判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死刑的罪犯占19.04%。因此，我国重罪的比例不高，对诉讼成本的负担也不重。

二、完善经济审查标准

对经济困难的刑事法律援助受援人而言，经济审查标准不能参照城乡居民最低生活保障制度。最低生活保障制度是为了保障城市居民的基本生存权，而刑事法律援助的本质是为了保障公民的平等法律权益，是人权的保障。如果参照最低生活保障制度来制定经济审查标准，将导致大量需要援助的人被排除在刑事法律援助之外。因此，在制定经济审查标准时，应综合考虑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居民消费状况、社会法律服务收费等因素，并要适当高于民事法律援助的经济审查标准，以确保大多数无经济能力购买法律服务的人能够获得刑事法律援助。

加强对刑事法律援助的物质保障

一、提高法律援助经费投入

物质保障是实施法律援助制度的基础。如果法律援助机构和公检法四家缺乏经费，将难以充分开展刑事法律援助工作。律师办案的成本也得不到支付，从而影响律师办案的质量。由于刑事法律援助的特殊性，不能过分依赖社会资助，政府应当承担起责任。首先，应提高法律援助经费占财政支出的比例，增加对法律援助的投入。对于贫困地区，建议由中央财政负担法律援助支出，以避免因为身处贫困地区而无法获得援助。其次，应落实法律援助专职机构的人员编制，确保有足够数量的律师从事刑事法律援助工作。

二、完善法律援助机构与公检法四家的衔接机制

由于目前在刑事法律援助中缺乏法律援助机构与公检法四家的衔接机制，导致受援人的合法利益受到侵害。因此，法律援助机构需要得到公检法三家的支持和配合，完善衔接机制，以确保刑事法律援助工作的顺利进行。首先，应将司法部与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关于刑事法律援助的通知统一到一个法律文件中，增强刑事法律援助的法律效力。其次，各地在执行刑事法律援助程序性规定时，应根据当地实际情况制定详尽、方便受援人且切实可行的实施细则，并将其作为执法检查的重要内容。最后，应规定相应的制裁措施，对处理犯罪嫌疑人和刑事被告人申请法律援助工作的时效进行严格规定，以提高效率和简化相关手续。

三、尊重刑事指定辩护的意见

在保障被告人辩护权利的同时，刑事指定辩护应尊重被告人或其法定代理人的意见。任何被告人都有受到公正审判的权利，如果被拘禁或被控犯刑事罪的人在拘留、审判及上诉期间均有权聘请律师。被告人特别是被指控有可能被判处死刑的人，如果选择不自己辩护，必须由律师代为辩护。然而，律师的辩护权源于当事人自己的辩护权，因此，如果当事人坚持自己行使辩护权，人民法院应当允许。具体情况如下：

1. 对于未成年被告人，如果被告人拒绝指定辩护人并坚持自己辩护，人民法院应当征求其法定代理人的意见。如果法定代理人也坚持自己辩护，考虑到未成年被告人不适用死刑，人民法院可以准许。
2. 对于盲、聋、哑人或成年限制行为能力人以及有可能被判处死刑的被告人，如果人民法院指定辩护后，被告人或其法定代理人无正当理由对指定的辩护人不满意，并且不自行委托辩护人，人民法院应当另行指定辩护人以保障被告人的辩护权利。如果被告人或其法定代理人仍然无正当理由对指定的辩护人不满意，并且仍不自行委托辩护人，考虑到被告人自身行为能力受限或有可能被判处死刑的实际情况，并从公正和效率的角度出发，人民法院应当记入笔录后强行指定。被告人无正当理由拒绝指定辩护的次数不得超过两次。

四、建立专职刑事法律援助律师制度

根据国际公约和规定，被控犯有死刑罪的被告享有“国家资助的、由合格辩护律师进行的充足法律援助”。因此，在死刑案件中，国家有责任确保指派的律师合格。如果国家指派的律师不称职或明显不称职，国家必须促使该律师履行职责或更换律师。基于这些理由，国家应当对承担法律援助义务的律师进行刑事案件的培训。当法院通知地方法律援助中心指定辩护时，应当由该中心从注册律师中选择有刑事辩护经验的合适律师承担法律援助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