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期利益损失赔偿的法律问题探讨

引言

当一方不履行合同、不适当履行合同，或者故意、过失侵害他人财产或财产权利时，除了给对方带来直接财产损失外，还会导致对方预期利益的损失。本文旨在探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对预期利益损失赔偿的规定以及理论界和司法实践对此问题的认识。

预期利益损失的性质和特征

预期利益损失是一种未来利益的损失，它是指当事人一方违反合同或故意、过失地损害他人财产或财产权利，使权利人在正常情况下本来可以实现和取得的财产利益未能实现和取得，或者由于损害行为而减少。预期利益损失是一种实际的财产损失，它是由民事违法行为所造成的，其损失可以用货币来衡量和计算。预期利益损失的形态包括违约行为、损害他人财产或财产利益的行为、损害他人人身的行为以及损害他人人格的行为。

预期利益损失赔偿的立法规定

目前，《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对因违约造成受害人预期利益损失的赔偿问题作了较明确的规定，而对于损害他人财产权行为所造成的受害人预期利益损失的赔偿问题则没有明确规定。因此，本文将从违约和损害财产行为两个方面讨论预期利益损失问题。

预期利益损失赔偿的必要性和合理性

预期利益的损失赔偿是必要且合理的。从宏观上看，赔偿预期利益损失有利于维护社会主义财产关系和市场经济秩序；从微观上看，赔偿预期利益损失有利于补偿受害人的经济损失、消除违法行为对受害人的不利财产后果，并有助于健全和完善民事责任机制，强化当事人的法制观念和对社会、对他人的责任心。

预期利益损失赔偿的范围和方法

预期利益损失赔偿的范围应限于违法行为人给受害人财产和财产利益所造成的实际损失。对于利润损失这一形式的预期利益损失，应根据违约行为对利润损失的影响程度进行区别对待，而不是一概要求全部赔偿。赔偿预期利益损失应根据违法行为的性质和具体情况进行量化和衡量。

国内外立法和司法实践对预期利益损失赔偿的先例

在法律立法上，一些国家的民法典对预期利益损失的赔偿作出了明确规定，如法国民法典和德国民法典。这些规定既保护了受害人的实际损失，又对违法行为人的行为后果进行了清算和惩罚。在中国，新民法典也明确规定了对违约造成的预期利益损失的赔偿。

结论

预期利益损失赔偿是一种合理且必要的民事责任。在我国，赔偿预期利益损失既有法律依据，也符合国际接轨的趋势。对于利润损失这一形式的预期利益损失，应根据具体情况进行量化和衡量，而不是一概要求全部赔偿。预期利益损失赔偿的实践应根据违法行为的性质和具体情况进行具体分析和裁判。

预期利益损失的法律分析

一、孳息损失

孳息是指由原物所产生的收益。当违法行为对正常情况下能够产生孳息的财产造成损害时，同时也会导致孳息的损失。从民法的角度来看，孳息分为自然孳息和法定孳息。自然孳息往往具有周期性和递增的特点，例如母畜产仔、母鸡生蛋等。因此，对这种损失的范围应有必要的合理的限制。一般来说，自然孳息损失应限定为与财产本体直接相关或处于同一生产周期的损失。也就是只计算在违法损害行为发生时财产本体所带的孳息，例如母畜死亡时所怀的仔畜，果树被损坏时所结的幼果等。至于受害人可能在以后循环周期中获得的孳息，由于在损害行为发生时尚没有具备足够的取得条件，而且其范围也无法估量，一般不宜赔偿。法定孳息是随着时间进程以原物为基础按一定比率或一定数量增加的，例如利息、租金等。这种损失范围较容易确定和计算，并且争议也较少。

二、其他收益损失

其他收益损失主要指侵害工业产权，包括专利权和商标权而给权利人造成的预期利益损失。其特点是侵权人并没有给权利人的财产造成直接损害，而是表现为未经权利人许可，非法制造、销售他人专利产品或使用他人注册商标，使得权利人无法获得依据该专利权和商标权可以获得的收益。

三、为消除潜在的损害后果而支出的有关费用

在预期利益损失的赔偿中，还应当包括受害人在未来过程中为消除违法行为所造成的潜在危害后果而支出的相关费用。以环境污染为例，造成农田污染不仅使现有农作物减产、死亡，还会造成农田肥力减退、丧失。要将污染农田恢复到原有的土质和肥力，必须经过一定时期的改良和追加肥料。在恢复地力的过程中，受害人不仅应当取得的收益减少，还需要增加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这种受害人为消除潜在的污染危害后果而必须耗费的人力和物力，也应视为预期利益损失，应由加害方进行赔偿。

预期利益损失的赔偿额确定

在司法实践中，确定预期利益损失的赔偿额一般可采用以下方式：

1. 对比法

对比法，也称为比照法，是指法院采用类推或类比的方法，参照受害人相同或相似的其他同类单位在同期内所获得的收益，作为实际应当赔偿受害人的预期利益损失。采用这种方法，首先应当确定参照对象，即比照对象。确定参照对象时，应注意与受害人之间的条件要基本相同，两者之间相同或相类似的条件越多，对比也就越合理，准确程度也就越高。其次要确定比照对象在受害人受损害期间所取得的收益额。如果以受害人自身作为比照对象，则要以受害人在损失发生前较长时间内的平均收益（如利润率）为标准。

2. 估算法

估算法，也称为估计赔偿法，是指在缺乏可比对象而难以准确确定受害人实际存在的预期利益损失的情况下，根据案件的具体情况，责令行为人支付一个大致相当的赔偿数额。这种方法适用于不能采用或不宜采用对比类推的预期利益损失的确定，例如对自然孳息损失和对消除潜在危害后果在将来需要增加的支出等预期利益损失的确定。

3. 约定法

约定法是指根据当事人约定的或协商确定的损害赔偿范围或损失赔偿额的计算方法来确定行为人的赔偿责任。这种方法广泛适用于违约造成的预期利益损失赔偿。当事人可以在合同中事先订明赔偿范围或损失赔偿额的计算方法，也可以在发生争议后协商确定。法院应根据当事人的约定确定预期利益的损失赔偿额。

在司法实践中，对预期利益损失的赔偿还应与举证责任联系起来，要求受害人提供证据证明其遭受的预期利益损失。如果受害人缺乏应有的证据，法院也难以认定其预期利益损失，一般不予支持。

预期利益损失的赔偿相对于直接损失的赔偿更为复杂，难度更大，并且也最容易引起当事人的争议。因此，在司法实践中，对预期利益的赔偿要尤其严肃慎重，并遵循以下原则：

1. 实事求是，全面保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

实事求是是指在确定预期利益损失的有无和大小时，要严格以事实为依据。这里所说的事实主要是指受害人遭受预期利益损失的事实。确定预期利益损失是否存在，一般应考虑两个条件：（1）受害人的未来利益是否具备实现的基础和条件。预期利益应当是具备必要条件，在正常情况下能够实现的未来利益。如果未来利益只是一种设想或可能，尚未具备实现的充分条件，则不宜以预期利益损失论；（2）这种未来利益的丧失是否在客观上对受害人的经济生活包括生产经营活动造成了不良影响。要注意保护受害人的合法权益，使其因违法行为而实际遭受的财产损失能够得到应有的充分补偿，同时也要注意保护加害人的合法权益，使其所承担的责任与所实施的违法行为基本相适应。如果损害后果完全由加害行为所造成，那么加害人应承担全部赔偿责任；如果受害人对损害后果也负有责任，那么加害人只承担与自己过错相适应的损失部分，而不应全部赔偿；如果由于受害人没有及时采取有效措施，使得本可以避免的损害结果发生，那么加害人一般不予赔偿。

2. 依法限制

对违法行为所造成的他人预期利益的损失，原则上应当全部赔偿。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对预期利益损失的赔偿可以不受任何限制，或者对任何预期利益损失都不加区别地一概予以赔偿。相反，在司法实践中，对预期利益损失的赔偿应当依法限制，既要公平合理，又要适当可行。具体限制方式包括：

（1）有关法律、法规规定行为人赔偿损失的范围不包括预期利益损失的，则依法对预期利益损失不予赔偿。例如，《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规定：“货物的毁损、灭失的赔偿额，当事人有约定的，按照其约定；没有约定或者约定不明确，依照本法的规定仍不能确定的，按照交付或者应当交付时货物到达地市场价格计算。法律、行政法规对赔偿额的计算方法和赔偿限额另有规定的，依照其规定。”

（2）对有关法律和法规明确规定了赔偿的方法和最高限额的，应当按照法律、法规规定的范围，或者依照规定的方法和限额进行赔偿。例如，《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规定：“当事人一方违反合同的赔偿责任，应当相当于另一方所受到损失，但是不得超过违反合同一方订立合同时应当预见到的因违反合同可能造成的损失。”再如，《银行结算办法》规定：“银行办理结算因工作差错，发生延误，影响客户和他行资金使用的，应按存（贷）款的利率计付赔偿金，因违反结算制度规定，发生延压、挪用、截留结算资金、影响客户和他行资金使用的，应按结算金额每天万分之三计付赔偿金。”在这种情况下，依照法律、法规规定的赔偿方法或赔偿范围进行赔偿后尚未弥补的预期利益损失，依法不再赔偿。